联文小分队

【杰佣】JEU (27)

*联文,杰佣

作者 @Satanick 

"JEU"意为“赌徒”,DND游戏模式,西幻。

强强,有私设


然而除了趋于稳定的地面上那把还留有余温的棕色钥匙,再也不见刚刚拥抱着自己的男人。

奈布的脑袋不可避免地疼痛起来,就像一根一根柔软的金针顺着颈椎依次深入,迷幻的刺痛感里还引领出深埋与黑暗里的晦涩记忆。

……刚刚那是什么?那在脑海里不断闪过的碎片,和最开始的梦竟是该死地相似,难道是自己抛弃的某种记忆吗?

忍着疼痛奈布伸手去抓那把杰克留下的钥匙,下一秒却立刻站直了身子全然不管地上那孤零零的线索。

“嘿小子,怎么了?”

裘克狐疑地看着那个少年死死盯着他自己的左手,还没等他继续问,就听到了什么细微的碎裂声。

那秀美铭刻着杰克名字的银戒,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冰裂纹,紧接着银片像是簌簌的星辰从他的指尖坠落地面。

“啊哈?这算怎么回事呢~”

小丑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变故突然降临,没有这种未知的联系自然安心不少,他一点都不想这场游戏的结局有任何意外发生。现在……真是最好的结果!

“我应该问你,裘克。这算怎么回事?”

奈布缓慢地转过身来,全然不理那千辛万苦得到的棕色钥匙,而是用一种可憎的目光紧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是放弃了什么,装扮成小丑的男人又做出那种似笑非笑,恐怖诡异的表情。而他从容地拿过上衣口袋里安放的黄玫瑰,狠狠把那娇弱的花扔在地上,下一秒宽大的脚掌毫不留情地碾过了那饱满的花冠。

地震,地震又开始了。还有小丑那崩溃似的狂笑,抑或号泣。

他们所在的棕色空间开始急剧崩塌,就像艺术家不满那些顽劣的作品一般,那些或惊艳,或平庸的画作从墙上齐齐震落,顺着龟裂开来的地板缝隙一直下坠。

奈布勉强稳住身形,一把拉过不远处的薇拉两人才在一块还在悬浮的地板上落定。耳边裘克那瘆人的哭喊让他耳朵发痛,但脑子却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他记得上一次结束过后,玛尔塔私下和自己讲过,在自己昏迷之时,艾米丽是如何突然发狂,然后陷落幻觉最终被DM惩罚的。难道说,裘克也是这样吗?

而玛尔塔也提到过,那时的艾米丽也是像现在这样,撕裂了游戏世界的一部分空间。

奈布低下头,他看到了他们如同落在一枚树叶上的蚂蚁,在看不见的洪流漂流,而他们的下面是各式各样的原本属于美术馆房间的碎片。

和杰克最开始进入的蓝色房间里诡异的女人画像如今成了凄惨的两半,猫之屋那面会有猫脸的墙壁已经成了碎块,还有绿色、橙色、紫色各式各样的空间碎片被看不清的手扰乱着,没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或许每场游戏都有这样突然癫狂的玩家吗?那又是为了什么他们会突然崩溃,又是什么原因刺激了他们的精神呢?

不过没时间让奈布细想,因为他们离裘克不算远,所以奈布也看到了裘克脚下那本该碎裂的黄玫瑰,却是奇异地完好无损……不对!奈布眯起眼睛细看,那看似完整的玫瑰花瓣边缘却诡异地起了毛边,也沾染上裘克鞋底的尘土,一种布料的纹理就这样在污秽里明朗起来。

——他的玫瑰,他的玫瑰是假的!

监管者!

奈布急忙搂住已经昏迷的薇拉一个侧滑拉开了和裘克的距离,不过对方似乎对淘汰他们根本不感兴趣。那张扭曲恐怖的脸双眼泛着混沌,嘴里的语言也莫名其妙。

“知道我为什么上一局能那样快地取得胜利么小子?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早知道了这个游戏它的本质而已。”

裘克没在发出那令人胆寒的叫喊,却也不是特别清醒。

“没有调味料的炖菜从来都是一塌糊涂,所以就需要有人为这场游戏献祭,在有些人食髓知味之后被作为残渣再剔除掉……什么监管者、求生者,那不过是一种虚伪的规则罢了,你们这些战战兢兢的人才会老实地按套路出牌,却永远不会知道,当你打破陈规……”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荡,奈布看到自己的头顶上有什么碎裂的美术作品朝着自己砸过来。

“……大获全胜不过是囊中取物!”

“什么按线索寻找,什么勾心斗角互相算计!只要把世界都搅得一团乱,把那些糊涂蛋全拽到我面前,一个一个洗干净脖子等我砍吧!”

只见裘克伸手一抓,奈布脚下那仅存的地板也收到召唤似的朝着这个杀人魔过去,而这下奈布看清了……裘克的手上已经稳稳地拿着一把调色刀!

“去死吧!!”

混乱之中,奈布的手指摸到了什么。那好像是一幅散落的画,宽大又坚硬。鬼使神差地奈布使劲拉过那幅画,死命挡在了自己和昏迷的薇拉面前!

 

 

 

是刀子刺破纸板的声音,干脆利落。

奈布还等着这疯癫的监管者裘克接下来的攻击,可是却再没动静。他移开挡在身前的那幅画,也看到了那像死神一般压抑着自己的阴影。

裘克还握着那把刀,但是神情却宛如回归母亲子宫的婴儿那般暗巷。他嘴里呢喃着看着上空,似乎是念叨着谁的名字,那样深情那样温柔。

“威廉……”

奈布先是一惊,继而想到了上一局游戏里那性格爽朗的前锋。难道他认识威廉吗?可是记忆里,威廉在听到裘克的名字时候半点反应都没有啊?

“我败了,抱歉威廉,我败了……”

从裘克的胸口开始,像是被谁捅了一刀一样突然出现一个大洞,却没有血液流出,好像这强壮的男人是纸人一样。他的身体开始碎裂,从双手开始化为白蝶一样的纸屑,随着气流一点点飘散开来,只余下悬空的头颅。

“小子,你做的很棒。”

奈布惊讶地看着裘克对自己微笑,竟有出乎意料的赞许和悲悯。

“我没有做到连胜,又得从头做起了。真是的,本来就差这一局的。”裘克苦笑起来,“给你一点算是前辈的忠告吧,不管游戏世界再怎么光怪陆离……”

裘克的头颅也成了飞扬的纸屑,但声音依旧回荡在破碎的美术馆里。

“……也不要忘记,它最原始的设定。”

为什么裘克会死?难道不是自己被杀死吗?

奈布还是有疑问,但是等他的余光瞟到了刚刚救了他一命的那幅画时,浑身的血液甚至都开始有了寒意。

那是一副小丑的画,上面的丑角生动地仿佛下一秒会从画中走出来,而在他的胸口,一个狰狞的大洞断送了它的艺术价值。

《杂耍者》,那幅裘克看了明显失控的画作,它勾起了这可怜男人最不愿回忆的过去,所以才……?

等等,似乎有什么可以解释地通了!

玛尔塔说,艾米丽失控之前一直说他闻到了什么,然后她就疯了一样地寻找受伤的自己,那当时,一定是闻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而血……正是艾米丽这个医生回忆里最不可触碰的逆鳞!

可是为什么,DM这么热衷于看到游戏玩家因为直面过去而崩溃的丑态呢?

但是撇开这个不谈,另一个问题出现了。

按道理,监管者的设定应当是原本这美术馆的作品。也就是说,一旦作为画作的本体被毁灭,监管者也就直接死亡被淘汰,那游戏应该就结束了。

越来越多的疑问让奈布手足无措,恐惧和不安像是被放到显微镜下无情放大了。他咬着自己拇指的指甲,开始一点点汇总自己的推断。

裘克刚刚很显然他原本想杀掉自己,但是却误打误撞地毁了代表他本体的《杂耍者》,但是,游戏世界并没有改变……依旧是一片混乱和死寂。

难道这代表着……裘克根本就不是监管者?!

那又是为什么,他有虚假的玫瑰,他有身为弱点的画作?!

也就是这时候,奈布突然想起来裘克神志不清时的那句话。

——“当你打破陈规,大获全胜不过是囊中取物!”

打破陈规?还有别忘记最原始的设定?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见了飘摇的某个残破房间里,和自己分离的杰克!

那是个纯黑的房间,有一张华美的大床,床上似乎有什么人在沉睡着。而杰克……就站在他旁边不知道想什么。

“没想到我们又这么快再见了,我亲爱的奈布。”

虽然看似他们离得很远,可是杰克的声音那么清楚地传过来。他朝着自己伸出左手,令人意外地是杰克手上的银戒指依旧完好无损。

“你要想起来,进入之前,你的职业选择是什么?你可以到我身边来,别害怕……只要你想起来,你就能做得到。”

最开始?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根本记不得……对了!也许这就是裘克的本意,勿忘初心!

这么想着,奈布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他的身体却开始变化:他不再是那个可爱动人的少年,黑色的羽翼开始覆盖他的全身,身体开始变大……最后一声清越的鸟鸣,一只通体漆黑的雕伸出它尖利的爪子抓住昏迷的薇拉,展翅飞到那黑色的房间里。

“恭喜你,奈布。你也走出了DM的莫比乌斯之环。”

杰克赞许地看着变回人形的奈布——这个调皮鬼,竟然选择了德鲁伊这个职业。

“那么,最开始的所谓‘恋人’……”

“Bingo!”杰克伸手弹了一下奈布的额头,惹来对方不满的瞪视,“我的个人爱好罢了……身为诡术师,这点小伎俩还是能做到瞒天过海的。”

“我不过是想,有你这样的可靠队友。连胜就会变得容易罢了。”

听着杰克说这样的话,奈布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字眼。

连胜?

“为什么你们都想追求连胜?刚刚裘克……哦,他已经死了。但他不是监管者。”

似乎杰克不愿意回答奈布的第一个问题,只是对他后半句做出感叹。

“我知道他走了。那个傻瓜求胜心切,连玫瑰都拿错了。”

就在奈布还想追问的时候,却发现黑色房间的尽头有一个花瓶,那里面光秃秃的玫瑰茎旁边,黄色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得小心了……或许有人为了安全把真的玫瑰藏起来,又或者混淆视听一箭双雕。就像倒霉的莱利先生一样,怎么出局的都不知道。”

这时候奈布终于注意到黑色大床的旁边竟也有标识牌,那上面写着《最后的舞台》。而一直不见踪影的另一个玩家弗雷迪·莱利就睡在上面,却带着仿佛看见天堂般的幸福笑容。

“他已经死了,永远迷失在为他创造的梦里。”

杰克看着这个男人语气毫无波动,可是他们身边并没有属于他的玫瑰存在。

“我想真相是什么,你一直照顾的那位小姐一定是最清楚的。难道你还要一直伪装吗,亲爱的薇拉小姐?”

原本就毫无存在感的女人此刻承受着两人的审视,在被戳穿之后毫无惊慌反而异常从容。她优雅地起身,拍拍华美裙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伸手把鬓角处散了的头发重新整理好。

“如果游戏结束,我真期望和你这样聪明又有魅力的男人有个浪漫的约会呢。”

薇拉展露出迷人的微笑,而她发间那朵神秘的紫色玫瑰,表面似颜料涂抹的地方因为刚刚的混乱被蹭掉了不少,露出真实的内里。

那是一朵并不存在于世的绿色玫瑰,那是原本属于已经迷失的弗雷迪,他的玫瑰,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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