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佣】JEU④-联文小分队

*联文，杰佣

作者 @远木鹰

“JEU”意为“赌徒”，DND游戏模式paro，西幻。

强强，有私设。

三人还未看清老者嘴角的笑意，就已陷进熟悉的混沌漩涡。

“我们会到哪？”威廉低声问，“直接到他面前，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奈布说。

转瞬间他们的视野就被强行撕开，贫民窟逼仄的街巷把天光遮去大半，头顶像笼了八层劣质黑纱。他们起先听到的是居民的交谈、咒骂和争吵声。

威廉环顾一圈，懊恼地骂了一句。裹着兜帽的奈布心冷了下去，说实话，他居然认为老人先前那句话可以作为他们的希望。无可厚非，DM不会在游戏里偏袒他们任何人，连这个听起来百般优惠的1/20机遇也只是个必要的剧情分支。

“变成任意一张面孔，难道他想让我们把这儿的所有人问一遍？”威廉刚转身，却望见玛尔塔和艾米丽离开的背影——她们果真已经着手去问，他叹气，“有耐心的女人。”

“我们也行动吧，虽然这不是什么快捷方法。”为了使自己看起来好搭话，奈布拉下了炼金术士特有的兜帽，烫金的边纹垂下，柔软地搭在肩上。

“最近有什么传闻吗，这附近有没有女人死掉？”威廉蹲下身，冲着一个斜躺在地上的乞丐说，“我这儿有三个金币。”

“艾利斯先生……”奈布皱眉，“你确定这样没错吗。”

衣着褴褛的贫民惊恐地看着他——“真可惜，他被你吓坏了。”DM如此陈述——那双灰溜溜的眼睛只看着威廉身后的剑。

“一般游戏里的乞丐不都知道很多传闻吗？”威廉愤愤起身。

“我觉得这不对。骰子二十点，我们得到了传送机会，但是这意味着……我们之前的线索就此中断——我们被指引，去寻找凶手“杰克”，所以逃离的密匙一定在这其中？”奈布说得并不武断，似乎缺乏底气，他们此前已经参与过各地的游戏淘汰。可在这，也许是养育于战场的直觉，奈布第一次嗅到了危险的气味，“不要太早被他发现，艾利斯。”

“放心，市民先生。”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现在来看，开膛手的目标有强烈的共同点。他不会杀作案目标以外的人。有这么强的防范心理，实在是件好事，如果白教堂人人都像您这样警戒，警察的工作一定会少一半。”

“是你……警官，案子怎么样了，您在这附近探查么？”奈布转身，那张面容映进他的眼中。他努力抑制自己戒备的神色，以防对方看出自己的怀疑。

“是的，根据线索，我们可以怀疑这里是‘杰克’下一次行动的预备地点。其他地方自有别人侦察。”

“他是谁？”玛尔塔留意到这里的变动，打量了茫然的威廉，问奈布道。

奈布暗自整理思绪，说：“警察。之前跟芬妮聊天遇见过，说起来，芬妮怎么样了？”

“她吓坏了，总在颤抖。我们做了约谈，有些线索。您和她是朋友？还是……”警长挂着毫无笑意的微笑，打量他的装束，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黑色长杖上，说，“恕我直言，绅士和这儿的画风不太相称，但有趣的是，有目击者称，‘杰克’的打扮也类似一位绅士贵族——”他的话戛然而止，装模作样地挪开眼神，去打量另一边布满蛛网灰土的木屋檐。

“他在怀疑你，萨贝达先生。”艾米丽侧过头，在他身后悄悄说，“如果他真的抓你入狱，你也会被判定游戏失败。”

“我会注意。”奈布回答，大致理清思路后、他几乎认定这个警长是个危险人物。但他们四个还未有一个找到逃离的密匙，现在和‘杰克’对峙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很有可能就是……”奈布用几乎耳语的声调朝同伴说，打个眼色，“如果这样，密匙就在附近，我们快走，避免产生冲突。”

玛尔塔领会神色，和艾米丽沿着刚刚的调查路线离开。威廉则提高音量，和奈布聊起毫无关联的事。

“打扰一下，市民先生？”警长朝着奈布威廉离开的方向喊道，待二人回头，他神色自若，只是问，“请问怎么称呼。”

“萨贝达。”重新拉起兜帽的炼金术士望着那位警察，“我们要走了，还有什么事？”

“不是要事……”警长盯着他在布料飘动下若隐若现的双眼，说，“我只是想问问，你觉得‘开膛手杰克’可怕吗？觉得他是个罪孽深重的疯子，无可救药？”

“你觉得不是？”奈布带着防守意味抛回问题，他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交流下去，即便只是在DM的描述中，他也觉得那人咄咄逼人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满是不自在。

“那么你，萨贝达先生。”警长无视他的发问，自顾自地说下去。他向前慢慢迈步，直至与奈布剩下一人的距离。

奈布伸手摸向斗篷下的短刀，他虽然在游戏中选择炼金术，但那并不是专精。人物的另一些属性，被他安置在个人习惯的搏斗术上，这能让奈布有更多选择。

［是否进行攻击？确认后开始投掷骰子。］

提示音响起，奈布抿着嘴唇，等待一个良好的时机。

警长暂未察觉他的异样。但他接着问：“你杀过人吗？”

奈布·萨贝达猛地睁大眼睛，他在那一晃神之间似乎从游戏中剥离出来，越过巨大的棋盘，从那句话中直直望见了DM的表情——他游刃有余地坐在那，面不改色，缓缓继续他对NPC互动的叙述，暗色的身影逐渐和他所扮演的警长重叠。

“我在问你问题，萨贝达先生。”

奈布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他的预感推翻了他的疑虑，竖起更冰冷坚实的围墙，仿佛要被夜雾的冷气侵蚀。

“快走！”他说，并推威廉的肩膀好让他及时撤开，“他不是——”

急促的话音刚落，身后就响起剧烈的爆炸声。声波与地面震颤的冲击让奈布向面前扑倒，及时翻了个身才得以稳住脚步。意识还在迷茫中，巷子不远处再次产生爆炸，是玛尔塔和艾米丽去的方向，奈布喊了他们一声，听到回应便放下心。

但威廉没有那么好运，他慢了一步。优越的体力让他未被震动波及受伤，人物的敏捷属性却并不足以让他迅速窜开。身后的巷子已经开始着火，巨大的爆炸引发了木屋连绵的燃烧，在灼热的烈焰里，身后有一只手攥住他的臂膀。他拔剑去斩，却只破开斗篷一角，那只手迅速缩回火的热烟中，另一只、连接着纤长利刃的手，再度掐上他的胳膊关节。

玛尔塔拔出火枪，朝那黑斗篷射击，燃烧的子弹在火中失去了魔力效用，可怜的物理伤害远不够击溃后面的监管者。她连续开枪，忽然望见那斗篷下裹着的骷骨一样的影子。

“威廉！”奈布摸出试管，计算着炼金药物抵御大火所需的时间。他认出那家伙是刚才街边的乞丐。“杰克”怎么会以同样的姿态再次出现，自己早该想到杰克此前已变了模样。这次所见的警长，不过是一个继续被操纵的NPC。

威廉的剑难以破解骷髅的攻势，奈布正要前冲，玛尔塔抓住了他。她悲伤但冷静：“你救不了他。你别忘了那是‘杰克’，监管者。他会处刑我们，我们三个还来得及走。”

“你们先走。多一个人不被淘汰，我们会有更多时间。”奈布执意向前走，药剂被他丢出，摔进火焰，蒸腾起巨大的浓烟，铺满了他整个视野，只剩火焰飘摇的闪光和幢幢的身影。

趁着火势渐落的一瞬，奈布紧紧抓住威廉，将他拉扯向安全区域，并挥出他的刀刃。判定瞬间完成，骰子叮咚一声落下，11加上4点人物属性，那柄刀的攻击让‘杰克’的行动得以延迟。

但作为‘求生者’，他绝不可能有正面压制‘监管者’的机会。仅半秒不到的延迟，威廉得以挣脱处刑，但奈布被他牵制了下来。他正在挣扎中寻找反击的机会，那股巨大的力量钳制住他的肩膀。面临处刑，时间仿若静止，越过烈火和黑夜，奈布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也好奇，萨贝达先生。”那个声音说，“你杀过人？为什么不回答那个问题。”

“滚开。”奈布忍受着肩上的痛感，意识也被无名的苦闷缠上，他排斥地说，“我和你不一样。”

监管者发出似笑非笑的声音，像是嘲笑：“那家伙已经身负重伤，下一次会面他就会死。我先走了，萨贝达，拿好你无畏救人的奖励。”

‘杰克’挥起了左手的细刃，火映出的寒光几乎刺伤人的眼。但下一瞬，那声音连同火焰一起消散，只剩药剂挥发剩余的灰烟。

奈布开始听到自己如鼓的剧烈心跳，他喘气，移下视线，脚边落着一支格格不入的花。他蹲下身，感觉每个关节都在打战，碰到那朵花时，他听到提示。

［恭喜获得密匙之一，合理使用此道具可通过出口。